我怀念的大马哈鱼

我已经离开那里,开始了一段崭新的生活,崭新的需要去重新适应,在校园里,早晨起来

急匆匆的在路边买份豆浆油条的早餐,赶着去上课。去图书馆看书,去食堂吃饭,去看画展,博物馆,去肯德基通宵自习,去做着一切习惯有陌生的事。与我之前想的,我可以毕业找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我可以继续尝试更多的可能性。

我常常怀念。就像我时时想着逃避。

时刻努力,回忆就会成为最好的礼物。


一个好的作家,写作需要一个原型,但写出来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到底谁是原型。这就有了足够的想象力了。

看到某个句子,还是会感动,想起点滴的小事,还是会感动。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会感觉自己文艺且矫情。

没有说我皮肤黑,这是给我的最大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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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椅子


大周并不大,个头不大,眼睛不大,鼻子不大,嘴巴也不大。

那里大不大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

大周这人,心大。

青旅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奇奇怪怪的人也多。小文青们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退房时总要跟我吐槽几个房客,我也笑笑。

这年头,你笑他人是奇葩,他人笑你大傻逼。

但没有一个人会说半句大周的不是。

现在有些回头客过来,还会问我大周到哪去了,问我讨要他的联系方式。

每一个人都说大周这人,做朋友,没话说。

那做情人呢?应该也不错吧。

大周有一个小女友。在离广州不近,但也算不上太远的一个小城市读书。俩个人每天打打电话,发发信息,聊几句微信。

小女友来过一次广州,年纪小小,白白净净,有点婴儿肥,蠢萌蠢萌的一女孩。牵着大周的手说他们是奔着现实,奔着结婚去的。

哦,忘记说了,除了异地,他们还是网恋,大周比女孩大上六岁。

鸟有翅膀飞过茂草丛林,兽有腿跑过高山平原,鱼有鳍游过河流湖海。隔着一千多公里的俩个人,从二次元的平面走到三次元的立体,除了勇气,只有勇气。

文字,语音,图像,真人。从线上到线下,从北城至南滨,从观望到投入,从迟疑到坚定。大周脸上的笑意一天天增多,同样增长的还有电话费。

甚至和楼下卖充值卡的小老板成了哥们。

我看着大周把这么一件不靠谱的事慢慢经营,就像是从楼下草林子里扒来一根狗尾巴花,每天施肥浇水,到最后枝繁叶茂居然长成一株盆景。

世界真是奇妙。

狗尾巴花开出了夹竹桃。

人是高等动物,说难听点,每个人身上都有些别的动物的习性。

大周说。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大马哈鱼。

大周在我这里住了一年零俩个月。

把一年零俩个月换算成恋爱的刻度,并不算长。

在一年零俩个月的时间里,大周就像一条间歇发情的大马哈鱼一样,奋力搏动,从南边游到北方,去抢救他的爱情。

最惨的一次:没有买到卧铺,甚至没有坐票,一路站了过去。

大周和他的女友相差1448公里,22个小时。

最快的一次,大周坐了俩个小时的飞机。迅捷,方便,舒适。

然后从机场坐一个半小时的大巴到汽车站,再坐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终于抵达。

每次大周仰头灌下一杯酒,双眼发直在凳子上一晚不睡,就是出发的前兆。他要赶清晨第一趟公车再转地铁再转飞机或是火车去一千多公里外的城市救火。

大周上辈子一定是个模范消防员。

我们都听过很多情话,通用如我爱你,生僻如踢阿莫,朴素如纸折的玫瑰花,华贵如十克拉的大钻石。

无论何种情话,他们的眼里满是光芒。

大周那天的眼睛亮的如今年中秋的月亮,闪了一闪又暗的像晨昏时的木星。

没事的,大不了买张明天的机票,再去哄一哄。

我拍拍大周的肩。

不了,这样也好。分开也好,至少,再不用担心她何时要分开。

你很难解释俩个人为什么在一起,除了爱。

但俩个人为什么分手,却总有很多理由,除了不爱。

大周他们之间除了一千多公里的距离,还有六年的时差,二十二个小时的安全感。

刚开始时,一切都是新鲜的,喜欢啊,爱啊,连一条空白的信息都甜甜蜜蜜。

日子过得久了,除了电话只有网络,听得到,见得到,碰不到。

我在南方上班,你在北方上课。你有你的朋友圈,我有我的交际网。互不干涉但又针锋相对。你不了解我的男性同学,我也不清楚你的女性同事。

连一通未接的电话都诉说着怀疑。

我问大周,那天他说了什么。

不过是网上的一个段子。

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没有。她说。

这俩个字就像一头刚从茅坑还魂的饿鬼,狼吞虎咽的享受着大周接下来要说的话。那是他对将来的规划,还有手心里,定居在北方的车票。

准备好了一切,到最后发现,其实并不需要。

狗尾巴花难看,夹竹桃有毒。

广州不适合疗伤,节奏太快的城市,你可以入夜恋爱,黎明分手。我和大周都无比羡慕,却不敢享受。所以大周去了西藏,他原本就要去西藏,却因为一株夹竹桃昏睡了一年。

大马哈鱼溯流而上,成千上万,从大海挤入河流。目光坚定,尾鳍暴躁。在命中注定的目的地,有一尾名为命中注定的雌鱼等着它。

只是今年啊,少了一只叫做大周的鱼。

愿你的生活再不经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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